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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無意展示自己多餘的情感,只是連日來留意緬甸的新聞還是哭了,我亦無意將人家的悲劇毫不同情地投射自己民族的問題,只是我沒辦法不想到八九六四。

  不論種族,這樣的場面任誰看見,都會首先不解,然後憤恨,繼而悲傷。不解人性之扭曲,憤恨有權者的麻木不仁,哀革命者的激情和犧牲得不到回應。

  看過了《我在伊朗長大》,不同的背景,相似的路途,在軟性的動畫中,文本不以譴責誰的姿態出現,就展示主角瑪珍在伊斯蘭革命中的成長和長成,真摰仍能叫人心頭一震。幾乎每一個有歷史的國家,都有一段這樣的過去,或者現在,所以怎麼能喜歡美國,沒有歷史沒有苦難只歌舞昇平,只有荷李活電影和迪士尼樂園的世界,辜負了人的智慧和性質,磨滅了人同情同理的心,換來趁火打劫和何不吃肉糜的兩種極端姿態。

  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王光亞面對緬甸事件,好一句「恢復穩定」,人民只是棋子,局面仍以帥為唯一關鍵,在將軍的情況下,犠牲一兩隻馬象算得上什麼。什麼他媽的八九民運,鎮壓實在情有可原,畢竟一九八九年,中華人民共和國才建立幾十年,動蕩是權力拉扯,鎮壓是施以威勢,多少年我們埋沒聲音,就像伊朗女人蒙著面紗,埋沒姿色和獨特性,消磨勇氣自尊和自由意志。

  《我在伊朗長大》瑪珍的貴族老奶奶,她堅持她的姿態,對自己的愛護,在亂世留生存性游刃有餘,顯現尊貴與自重,成為了瑪珍的良知,她經歷自由至封閉,她記住了人們擁有選擇權的時代,她說永遠不要習慣那局促的面紗,永遠也不。

  瑪珍唸藝術,人像素描時模特兒穿成圓筒狀,藝術史欣賞名畫時的塗抹,誇張笑料,滲出悲哀的生活景況。我常形容藝術是飽暖閒著沒事幹的產物,那不關乎生物層面,而是比餅更重要的滿足,人獨有作為人而非動物的價值與生命力,當文藝復興強調「人」,人的裸體的美態和力量,歌頌每個人都擁有那獨特美妙的身體,對身體刻意的遮蔽和羞恥,所反映的是怎麼樣的人性。我們視為成長的必經,迷戀音樂、注重形象、初嘗情事、徹夜玩樂,在狂熱的宗教規條下一切關於人渴望的都變得侵略性,而渴望,本來就是人之常情,生之必然條件。

  我們的歷史,我們的根,「事情都過了這麼久」,怎麼就可以落得背祖忘宗。不敢回憶,未敢忘記,我見識淺陋,沒有聽過別國家的人對他們的恥懷有這樣的「寬容」,貴新而鄙舊,在這資訊爆炸年代,這個人主義時代,這大勢所趨,我們要認清我們的根,不是某個政權,某個地理位置,或某個時代偶然的潮流,是人的本性,人的價值。多得開明的父母,瑪珍在戰亂仍擁有平靜快樂的童年,她第一次出嫁,母親躲在洗手間哭,母親用盡心力要她出國,要她做一個獨立自主的人,她卻廿一歲嫁人。瑪珍經歷過內化規條的迷惘,留洋、離婚、注重儀表、無法埋沒意志,使她注定要犧牲。

  歷史把叛亂成功的叫英雄,把起義失敗的叫逆賊,而歷史流變,天理命運,誰說必有意志必有判斷,人同情同理,可阻上帝,這只是我的看法。緬甸生死未卜,僧侶手無寸鐵,為別人而犧牲的人總是可敬的,大權不在手,畢竟還是可以對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選擇。

  《我在伊朗長大》是自傳式作品,而非反映伊朗實況,而所令人感動的,是人在特定環境下的同一種生命力,那人同此心的共通。

  今日在facebook收到event的邀請,red shirt for Burma,此時我已身在學校,穿著綠色的外套。記得流過的鮮血,期待革命過的和平與自由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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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l about Comics: 伊朗女子有話說:《我在伊朗長大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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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iusiul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