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fe for Rent

有些話，說出來，是為了給自己聽的。

聽林先生說，有人，結了婚，生了孩子，說自己因為孩子，捨不得花錢到外國讀書，卻花幾萬元歐遊，林先生引以為矛盾。冠冕堂皇的藉口，這樣多好，用不著搏命吧，孩子都有了，家庭幸福，生活安穩，談甚麼夢想。

如果真的很想，為甚麼不可以？如果真的很想，再多的困難都會用力排除，問題是，夠不夠渴望。如果不夠，為甚麼必要逼他完成他要說的話？這樣隨口說說，提醒自己仍然有夢，不過為偉大的原因擱下，告訴朋友，建立出自己不是營營役役的悶蛋，閒來感慨一下，自我感覺良好。

又或者，有時，明明自己不那麼想，這樣說出來讓自己覺得自己是這樣，心裡會舒服些。有時為了建立個人身份，有時為了道義，有時為了安慰自己，有時為了解嘲。有時自覺，有時不自覺，出於潛意識的反射，如果別人提起某些事就會發怒，那應該頗在乎這些事，小時候友儕間說誰愛上誰的那些緋聞，不就是這樣推斷出來。

話說了出來，其意涵才開始衍生，把話說多幾遍，就好像自己也能當真，自己能被自己的話塑造，也是挺方便的事。

如果再問我，我還是會說這些話給自己聽，有意識，無意識，有些事，有些話，我仍記得。不過事隔已是能數算的多少年前，我打算終止一切懷舊。